这时,坐在一边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噌地站了起来。一看他们,我笑了,这两汉子坐着十分唬人,上身宽大,但一站起来却只到我膈肢窝,一个O型腿一个X型腿。很快,我就不笑了,这两汉子各抽出一把垫在屁股底下的刀,那刀恨不得比他们俩都个儿高,那是日本兵在二次世界大战时步枪上用的“三八”刺刀,一把顶住我腰眼一把顶住刘会元,我纳闷地说:“什么时候警察也都带叉子了。”
“警察?”黑皮大衣怔了一下说,“别打岔,这会儿你就是按快门警察也来不了。”“别用劲儿别用劲儿。”我仰弓着身子往前走,不满地说,“尖儿都扎着肉儿了。”我对黑皮大衣说,“你管管他们,咱们有什么说什么,不带上刑的。”
“讲理?讲理就好,我这人一向喜欢讲理,咱又不是粗人。”黑皮大衣对他手下的汉子说,“悠着点,这是咱的客人。”
“我没用劲。”汉子在我身后分辨。
“你得想着他比你个高,你没用劲他已经透了。”黑皮大衣白了汉子一眼,又满脸是笑地对我说,“坐吧,既然和和气气。那咱们都和和气气的。”
汉子们都收了刀,继续站在一旁。
我坐下,看了一眼那两个汉子又忍不住想笑,那刺刀竟可以象指挥刀一样被他们双手扶柄杵地站着。
“你怎么净用的是这种人?”我问黑皮大衣。“漂亮点的流氓没有?”黑皮大衣脸刷地红了,挥挥手,对那两个汉子说:“你们到那屋去吧。”“走走,咱们也走。”瘸子拉着刘会元跟着凶神恶煞的汉子们进了里屋。“这都是瘸子的哥们儿,”汉子们走后,黑皮大衣对我说,“我也觉得特不体面。”我低头闷了会儿,想装作特内行,又不知道黑话该怎么说,半天,才说,“你们哪部分的?”
黑皮大衣一抱拳:“高高山上一头牛。”
我久久瞅着他,迟疑地说:“两个凡是三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