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想了想说,“去看看。”
胡亦高兴得一跃而起,我叫她等等,去卫生间换了游泳裤。她问我是不是往腰里掖了刀,我说是。
在小镇的街上,胡亦指给我看那两个正在买西瓜的“流氓”。是两个文绉绉的青年,有一个还戴着眼镜。他们看见我和胡亦过来,就冲这边笑。我也冲他们 笑笑,往前走去。
“你怎么不打他们?”
“我打不过。”我跟胡亦说,“我刚才是换游泳裤,不是掖什么刀。”
她气坏了,转身要跑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子,对她说:“你以为用刀扎人像开玩笑那样随便吗?不能对别人也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她挣开我跑了。
我独自走到海边,脱了衣服游进去。海水在我四周闪着焊花般的耀眼光芒,柔软的水波从我头上后背滚滚而下,我有力地划着水,向蓝得没有一点瑕疵的、 绸缎般的大海挺进。游了一阵,我四肢伸开躺在海面上,眯眼享受着阳光的照耀,随波漂浮。一个小小的人头出现在岸方向的蓝色波涛中,越来越近,我认出是胡亦。她游到我身边,鬓上挂满亮闪闪的水珠,向我击出一掌飞溅的水花。我竖起来,踩着水,她也踩着水,腼腆地笑着说:
“我又来了,你生我气了吗?”
“没有。你生气了?”
“我也没有。”她大声说。
“往前游吧。”我对她说。她点点头,我们一起向大海纵深游去。
“喂,我觉得你特像个算命先生。”
“什么?”我游慢了点,等她上来,“我不会算命,和尚会。”
“我说你像个算命先生,那么诡秘,话里乱藏玄机。”
“你像什么?”我不太喜欢她对我的这种看法,换成仰泳,瞧着她。
“我像人呗。”一股小浪激到她脸上,她闭了下眼和嘴,又纷纷张开。
“人什么样?”
“瞬息万变,唯恐天下不乱。”
“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