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出去了?”
“下午没事上街做了头发。你没发现?”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头儿。”我放下报纸,看了她一眼,“难看死了,怎么还卷了刘海?”
“人说这是今年世界上最时兴的发式。”
“你不适合,你说的是今年世界上老年妇女最时兴的发式吧?芭芭拉似的。”
“你觉得不好?”
“太不好了。跟谁养的什么宠物似的。”
“那怎么办呀?只好明天去削了。”她把面团搁在案板上用力擀开,然后用刀麻利地切成一把把细细的面条,撒上干面,一根根抖落开。吃完晚饭,我撂下碗又爬上床躺着看书。
她洗完碗,过来说:“今晚总政来院里慰问伤病员,在礼堂演歌舞。”
“不去。”
“‘腕儿’指著名演员。全来了,我想去。”
“要去你一人去。”
“哎,你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你就光看书,破书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说话,又翻了一页。
“你放下不放下?不放下我可抢了。”
“敢!”
“哎,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她在我身边坐下,床垫往下一陷,“你们头儿又找你茬儿了?”
“没有。”
“那是你们办公室谁又提拔了没你份儿?”
“你怎么这么烦呀?”我撂下书露出脸,“你想看演出你就去呗,非拉上我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