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咦!怎么找到这东西?妙得很!”
顾先生跟着上教育局,说添个人,声势壮些。鸿渐也去,辛楣嫌他十几天不
梳头剃胡子,脸像剌猥头发像准备母鸡在里面孵蛋,不许他去。近中午,孙小姐
道:“他们还不回来,不知道有希望没有?”鸿渐道:“这时候不回来,我想也
许事情妥了。假如干脆拒绝了,他们早会回来,教育局路又不远。”辛楣到旅馆
,喝了半壶水,喘口气,大骂那教育局长是糊涂鸡子儿,李顾也说“岂有此理”
。原来那局长到局很迟,好容易来了,还不就见,接见时口风比装食品的洋铁罐
还紧,不但不肯作保,并且怀疑他们是骗子,两个指头拈着李梅亭的片子仿佛是
捡的垃圾,眼睛瞟着片子上的字说:“我是老上海,上海滩上什么玩意儿全懂,
这种新闻学校都是挂空头招牌的——诸位不要误会,我是论个大概。‘国立三闾
大学’?这名字生得很我从来没听见过。新立的?那我也该知道呀!”可怜他们
这天饭都不敢多吃,吃的饭并不能使他们不饿,只滋养栽培了饿,使饿在他们身
体里长存,而他们不至于饿死了不再饿。辛楣道:“这样下去,钱到手的时候,
我们全死了,只能买棺材下殓了。”顾先生忽然眼睛一亮道:“你们两位路看见
那‘妇女协会’没有?我看见的。我想女人心肠软,请孙小姐去走一趟,也许有
点门路——这当然是不得已的下策。”孙小姐一诺无辞道:“我这时候就去。”
辛楣满脸不好意思,望着孙小姐道:“这怎么行?你父亲把你交托给我的,我事
做不好,怎么拖累你?”孙小姐道:“我一路上已经承赵先生照应——”辛楣不
愿意听她感谢自己,忙说:“好,你试一试罢,希诅你运气比我们好。”孙小姐
到妇女协会没碰见人,说明早再去。鸿渐应用心理学的知识,道:“再去碰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