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不远,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我们似乎有一些话要背着妈妈说,但我不知道那是些什
么话。它们像夏夜的磷火在空中游荡,明亮而飘渺,划出钢轨一样幽蓝的轨迹。但你捉不住
它们,当它们歇息下来的时候,光芒就消失了,好像溶解在黑暗中。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
我坐在双人沙发上。
我可以坐到你那边去吗?伊喜问我。
不成。我们的距离并不远,你就是说悄悄话,我也听得见。没有这个必要。我说。我预
感到要发生什么,我不希望这件事出现,但又渴望证实它确实存在。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坚决地站起来,几乎是跳过茶几,坐在我的身边。
我靠近他的半边肢体烘地燃烧起来,仿佛他是一个远红外线发射器。我们四目注视着对
面的白墙,那里有一个卡通玩偶,正用一只眼睛看着我们。
我们彼此听得见心跳却看不见脸,我发现他的喉结像鸽子一样抖动。
我要吻你。伊喜很急促地对我说。
我站起身,准备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除了田参谋,我没有接受过任何男人的这种举
动。我要挣扎出这种危险的氛围,但他像恒星,炽热而具有强大的引力。
我小心地经过他的侧面绕行,他毫不犹豫地张开臂膀,把我搂到他的怀里,俯下头来。
我看到那颗喉结在我眼前剧烈晃动,由于距离太近,我的双眼无法聚光,我看到那喉结幻化
成一排……
我以为他的动作一定会很粗暴,没想到这个吻却很轻很轻,仿佛用橡皮刷在我的唇上涂
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