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在苍然的暮色中逶迤,好像一具猛犸象,好像在添食天边的云霞。最后的阳光将高
原丝缕状的云翳染成诡谲的翠绿色,仿佛深海中的浮萍。
我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像棋子似地移动。
那是高傲的游星。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给游星写信呢?”我问。
“可我们为什么要给游星写信呢?”
“她挺好的。能干又漂亮……”
“男人找老婆,并不只看这两条。还有许多很复杂很微妙的连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比
如芦花,就像一碗晾得正合适的粥,谁喝下去都觉着舒服。比如你……”
“别说我。我们说的是游星……”我又一次岔开他的话。
“好。就说游星。我敢肯定,不会有任何人给她写信的!”孔博停住脚步,很严肃地对
我说。
“你怎么知道?好像你们举手表决过似的!”我真的吃了一惊。
“我们早把你们调查得一清二楚。对游星,我们同仇敌汽,众志成城。”
“为什么?”我真为游星难过,她在什么地方不检点,得罪了整个高原上的男性军官!
“因为……害怕。”孔博突然气馁。
“害怕什么?她又不是叛匪。”我好气又好笑。
“叛匪并不可怕。碰上了,我可以立个功给你看看!可娶一个游星回去。是党指挥枪,
还是枪指挥党?”
“家又不是战场。打比喻要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