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极了。只要煎熬过这最后的十几个小时,徐一鸣一走,事情就永远地结束了。徐一
鸣将回去结婚,他已从组织上开好了结婚证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心事,包括鼻子象警犬
一样灵敏的科长。
朱端阳那颗年青的心,却不驯服地抗争着。她觉得种种清规戒律,象紧身衣一样,束缚
得她喘不过气来。什么战士不准谈恋爱!我不会永远是战士,我却会永远爱一个人!我会成
为老百姓,或是军官,但我不知道那时候还能否找到值得我爱的人。现在,这样的人就在身
边,却不能去爱,军规竟是那样残酷。难道一个战士,除了爱祖国之外,便不能爱某一个人
吗?成为战士是一种悲哀,你怎么知道那个值得你爱的人,是在你十八岁还是八十岁的时候
遇到!
钟表不客气地前行着。
朱端阳决定不理睬那军规。惊讶。自责以至悔恨,以后都有时间补做,唯有同徐一鸣当
面谈一谈,才是最重要的。
一想到那颗白发苍苍的头,朱端阳又胆怯起来。他不会把她当成小孩子训斥一顿吧?要
不,还是不要当面谈,写一封信,夹在他每晚入睡前必看的书里?初想之下,这主意似极
好,真正实施起来,第一个字便写不下去。称呼什么好呢……
“我这次回内地,你需要带点什么东西吗?”徐一鸣问。山上物资匾乏,每个下山的
人,照例留下这种起码的关照,如果没有其它意外,朱端阳知道,这也许是徐一鸣对她说的
最后一句话了。
事情就这么完结了。
朱端阳几乎绝望了。她张不开嘴。徐一鸣素日形成的威严,象重石压抑着她。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