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端阳喜孜孜地跟着往回走。想着徐一鸣要谢她,她就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谁叫你洗我的东西了?!”徐一鸣厉声喝斥道。
朱端阳委屈极了。徐一鸣的被褥油腻得极够水平。单是枕头上的毛巾,就有七八条。大
的上面摞小的,花的上面压白的,层层叠叠,浸满头油。大约是脏了一块,就铺上块新的,
直到最后所有的储备用完,最上面又垫了块大手绢。朱端阳洗的时候颇费了些劲,不由得想
起小时听过的一则笑话:有人要用活人脑子做药引,最后用十顶旧毡帽熬油替代了。徐一鸣
的这沓枕中,也可以做药引子了。费尽气力不说图谢,倒招来这一番责问,莫非他枕头底下
藏着巨款,或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里,朱端阳惴然了:“我……我什么都没
动……”
瞧这可怜兮兮的小样!整个一个懵懵懂懂情窦未开的小姑娘!还是让她糊涂下去算了。
徐一鸣感到歉然,想说一两句缓和的话。又一想,不行。昆仑骑兵支队,数千热血男儿,就
这么几个寥若晨星的姑娘,还不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呀!分配朱端阳到化验室来,是对自己的
信任,万不要从这里惹出什么流言蜚语。真要那样,也对不起这小姑娘。罢!索性扮一个黑
脸,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今后化验室就咱俩在这儿工作,要格外注意影响!除了上班时
间,不许进这间屋。凡属我个人的东西,一概不许你动……”
又是一条条清规戒律。朱端阳真不知道这昆仑山上的领导和同志们,为什么都这么冷若
冰霜。也许,是因为这里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冬天?眼泪在她的眶里打旋。
徐一鸣装作没看见,说道:“现在,我们开始学习化验的基础知识。这是台德国显微
镜。很珍贵。当初启运的时候共四架,一路颠簸,运到后,只有这一架能用了。你千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