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拉练回来,用它庆功。”走了几步,又扭头添了一句,“你算想不出金喜蹦把这堆宝贝放
哪了。别看他傻大黑粗,藏的地方任谁也找不到,他藏在一号的屋子里!真正的游击队对付
日本鬼子的办法,藏到敌人眼皮底下去了。”
李铁弓着腰,背着包袱走远了,象个圣诞老人。郑伟良这样想着,又接着擦枪,他把红
绸子放在枕头边。
李铁睡着了,郑伟良还在辗转反侧。通过两块雨衣的接缝,他看见一条宝蓝色的天空。
一颗流星划过,拖着金黄明亮的尾巴,象一发信号弹。牛郎星和它挑着的两颗小星,排成一
路纵队,象行进中的单兵。
高原上一个难得的晴朗的冬夜。
越是晴朗的夜晚越是寒冷。
九
冷。痛彻心脾地冷。
每日近百里的行军速度,加上冬季白昼苦短,为了留出天黑前安营扎寨的时间,部队天
天绝早就得出发。
在万古不化的寒冰上僵卧了一夜,内脏都几乎冻成冰蛇了。幸而炊事班烧开一锅热汤,
才算将脏腑融开,但行军一开始,这点儿热气会被零下四十度的严寒迅速夺走。人体的外露
部分,经过极短暂的烧灼样疼痛后,旋即失去知觉。随后肌肉逐渐僵直。神经开始迟钝,只
剩下冰冷的血液还在艰涩地流动。再往后,人便进入一种梦幻般的世界:四肢百骸均已消
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大脑,浮游于冰血之中,它已经不会思考,苍白的脑屏幕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