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刷白,冷汗淋漓,头痛难支。别人要急送我到医院,我说,老毛病了,我自己知道。
你们只要送我回办公室就行了。
回到办公室,歇息片刻,一切症状消失了。我像被打碎的瓷器,被一种神奇的胶水愈合
了,不留一丝痕迹。一种可怕的异常,这种周期性的发作,到底是什么怪病缠身?
特别是它的痊愈,为什么如此迅急如风,且一定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其它任何地方都毫
无作用?
我细细地回想一次次的发作,突然,一阵天塌地陷的感觉,掳住了我。我极力镇定住自
己。还好,自控力像一个忠实的老仆,一步不落地跟随着我。早上,护士长第一个上班,她
永远有着白瓷器的干净和稳定。
我把一瓶小便标本和一张化验单递给她,说,送到检验科,做一个尿液毒品检验。要特
急。
护士长说,真倒霉啊,刚一上班,就被打发做这种环卫工人干的活。我倒要看看,是哪
个病人,能让我们的院长这样百般呵护。
她拿着化验单,又不厌其烦地掏出老花镜。喔,是范青稞啊。老病人了。院长的后门,
难怪难怪。只是,尿毒检的标本,可是像广告里说的那样,请朋友吃饭,东西要越新鲜越
好。你这个范青稞昨晚就睡在这里了?要不,她是赶头班车把这瓶宝贝送来的?护士长喋喋
不休。
我被她盘问得不耐烦,说,让你送,你就送。怎么这么罗嗦?好像我一个院长,连标本
是不是合格,都要你来指教!
护士长面颊上的刀痕,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