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短暂的一生中,还从没有一次看到过这么多的人呢!
“我已经同孩子的母亲达成了协议。有什么分歧意见,你们回家去商量把,请不要干扰了试验。”
面对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钟先生十指交叉,甚是不耐烦。
“我昨晚想了一夜,这件事不能这样办!这是犯法网,我们不能就这样决定一个孩子的生命。我爱早早,我也爱晚晚。让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不要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夏践石一反往日的软弱,护在孩子的手术床前,毫不退让地说。
钟先生冷冷地说:“根据基因分析的结果,您是这一切事件的局外人。也就是说,您既不是夏早早也不是夏晚晚的生父。怎么样,您还想管闲事吗?”
夏践石像被人抽去了脊梁骨,一下子矮了下去,木僵地立在那里。
“他说,我不配,你说,我配不配?”夏践石声音好像是从石灰溶洞里发出的,粉末般枯燥空洞,又带着热切的期望和压力,面向卜绣文。
“践石,我对不起你。既然你问我,我就说,你不配!别恨我,践石!我这样说,是为了救你。
无论这件事是个什么结果,我都一个人来承担好了。践石,感谢你这么多年和我的恩爱,但是你不配……你不配!”卜绣文半闭着眼睛,字字千钧地说。她被命运之鞭抽打得遍体鳞伤,再多一道血痕,也不觉得怎样痛了。甚至,也顾不得这些话即时将给夏践石怎样的伤害,只觉得从长远看,夏践石能从此解脱。
“可这件事我是管定了。我虽然不是她俩亲生父亲,可我路见不平,也要拔刀相助,不允许你们这样草菅人命!”夏践石呼呼吐着白气,目眦尽裂,眼镜上下颠簸着,如同一条昂然的巨蟒,全然丧失平日的书生模样。
“重新准备开始。”钟先生毫不理会,低声命令道:“给这个小家伙用上镇静剂,省得她大叫大嚷,听着心烦。”钟先生布置。
薄护土和魏晓日,两个人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半天都没布置妥当。
然而不管他们怎样磨洋工,再次手术的准备还是做完了。
消毒。一切重演。只是晚晚尖细的哭声听不到了。镇静剂起作用了。钟先生手持闪亮的器械,刚要刺下,一个敏捷的身影插了进来。。
“钟先生,这么划时代的创举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开始了,您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钟先生被这意外的声音惊得手一抖。针头碰到了衣袖上。
糟糕,器械污染,就需重新换一套。
“晓日,拿出备用品。”钟先生有条不紊地吩咐。然后才打量闯入者。
“您是谁?怎么敢私自闯进我的工作室?”钟先生威严地质问。
“我是您的这位女病人雇佣的私人侦探。血玲珑在某种程度上,是建筑在我的工作基础上。所以,我有发言权。”来人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