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依我多年积累的经验,你可能患有某种严重的疾病。我一直在观察这些
痰,在寻找痰的主人。谢谢你今天当面证明了我的诊断,同时,它也将使你赢得时间。病才
起于青萍之末,一切都来得及。”焦如海温和地说。平日他把他们当作弟子,这一瞬,他把
郁臣当成病人,露出少有的慈和。
“你少危言耸听!我会有病?我结实得只想迎面打谁几拳才解气!你以为说我有病,我
就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乖乖听你的,对吧?你甭来这一套!有没有病,我自己最清楚!
告诉你吧,等你的坟上都长满了青草,我也不会有病!”郁臣很恼怒,红口白牙咒别人有
病,是何居心?还他一个恶毒!然后扬长而去。
焦如海如同蜡像一般站在满是痰迹的走廊中央,非常沮丧。从没有病人如此不信任他!
梅迎这才记得自己的初衷,同先生讲了小狗的事。
老焦拄着拖把,缓缓地说:“你们就当它是个营养不良又急需手术的孩子吧!”
梅迎没找工兵,回来了。
岳北之已给小狗洗了澡,露肉的地方涂了药膏。小狗比初来时显得洁净可爱些,只是由
于皮毛湿水还未干燥乍起,更加瘦小。“皮毛上的病好治,营养不良要花大力气。”岳北之
见梅迎没有换回狗来,也不问为什么,温厚地说。
“多给小狗吃点好的。我们叫它阿随。”梅迎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可怜这小狗。
“那你就是子君了。”岳北之随口说道。
“那你就是涓生。”梅迎接着说。
“我不喜欢‘伤逝’的后半部分。”岳北之说。
“我也不喜欢。他们不应该分手。”梅迎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