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一个幻觉,要不就是片刻之差香囊被人购走,李缅竟总也找不到那个香囊了。
焦恼之中,突然看见了小杜。一个壮小伙子扛着蒲包,有银灰色的汁液像刷暖气管用的
银粉似地滴下来。
小杜很尴尬,见李缅一时还不明白,索性挑明了说:“咱们这儿娶媳妇,场面大的人家
必得上海鱼,海鱼主贵,总经理不容易来咱们这一趟,打建矿以来这是第一次。我要真为矿
里着想,就不该省着这钱。”
面对熏人头痛欲烈的腥鱼气,你还能说什么?带鱼们用腐败而发红的眼珠,从蒲包的缝
隙里,嘲讽地看着李缅。。
这个愚蛮不化的自以为是的乡下女人啊!李缅鄙夷地想,真可惜自己设身处地为她出了
那么多好主意,耗费了一个女记者多少宝贵的脑细胞!小杜完全不把她的忠告当回事,李缅
感到被人轻视的痛苦。假如是一个智商比你高的人俯视你,这口气还能咽,或者说不能咽也
得咽。假如被一个智商比你低的人轻视,简直等同侮辱!
李缅的脸上毫无表情,她记得哲人说过最高的蔑视是无言,不管小杜懂不懂,她目中无
人地擦身而过,还要寻找那个白驹过隙的香囊。
她路过那个卖雉的摊位,,果然,那雉也依旧茫然地趴着,不知小杜用什么办法推掉了
这桩交易。因为心情恶劣,李缅觉得雉也没有刚才瑰丽了。
终于找不到香囊,李缅恹恹地回到车上。车开了,小杜小心翼翼地问:“记者大姐,你
怎么啦?病啦?”
看人家主动搭讪,李缅不好再绷着脸,淡淡地说:“因为没买到香囊。”
小杜一下子活跃起来:“咳!那有啥难,我给你做一个就是。还省你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