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固执的英国博士说:“可是我没有看到。”
“那是你在中国呆的时间还短。假如你有兴趣,请周末下午来。你会看到我们的志
愿者。”齐大夫毫不退让地坚持。
※ ※ ※
一位志愿者让在我面前。我是那么不情愿用志愿者这个词来称呼她。她很年轻,眉
宇间很忧郁,时刻提醒你她不是一个完全的志愿者,而是被某种目的驱使到这里来的。
这一次站在院子里,是为了更方便的谈论死亡。病房里住满了垂危的人,尽管有的
昏睡的,有的痴呆,我还是不愿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谈不可避免的归宿。尽管他们可
能完全听不见。
因为冷,女孩的瘦削的双颊现出艳丽的玫瑰色,使她比我初见时可爱了许多。冷和
热都会使年轻人脸色红润。但热会使额头也红起来,人显得毛躁。惟有冰冷中的红润,
象果子一样生动。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的呢?”我问。不是专业记者,很不会采访,只拣最好奇的问。
“因为……大家都来,我就来。”她说。声音很小,迫使你离她更近些,看到她的
额头明净得象刚洗过的玻璃杯。
“如果大家都不来,你来吗?”我问。这是个穿着随大流的小姑娘,今冬最流行的
黑色羊毛健美裤,套上洋红色的小靴子,该是很有生气的打扮,但仍然觉出她的沉闷。
“我不来。”她干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