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还能医好呢。”乔先竹说。
“这病是治不好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不要有幻想,幻想只会使最后时刻真的到来时,
你们更加痛苦。”袁大夫淳谆告诫他们。
“照你说的,我们就剩下等死一条路了?那还要你们干什么?要医院干什么?”乔光竹
血红着眼,瞪着袁大夫。
袁大夫悲悯地看着他们。无论病人和他们的家属怎样恶语相向,他都不会计较。医学其
实是一门十分苍白的学问,它绝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强健有力。世上有许多病,医学可以非
常精确地描绘它们,犹如毫发毕现的肖像,但是医生们望洋兴叹束手无策,这些病就叫做不
治之症。
“我们给孩子输血!输脑浆!输骨髓!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掏出来。就从我身上抽
!”老姜露出两只旋起青筋的胳膊。
袁大夫轻轻地把他挡了回去。“这又不是二十四孝,可以割股疗亲。人肉有什么?和猪
肉的营养成分是一样的,还没有猪肉好吃。我们会尽力而为的。延长生命,减轻痛苦。”
乔先竹恨这个冷若冰霜的老大夫。可是又不敢得罪他。毕竟他是这所医院的外科权威。
“那我们走!转院!上北京!把家卖了也要给孩子治病!”老姜没有妻子那份心机,暴
躁地跳起来。
“我不许你们走!”袁大夫冷峻地说。“孩子脑子里的那个瘤子,只有薄薄的一层膜,
像凉粉一样软。任何一点颠簸,都会把里面裹的东西洒出来,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了!脑袋
是什么?脑瓜脑瓜,脑袋就是一个瓜!这个瓜能装多少东西是有一定的。瘤子就是一个烂菜
花。它有根,会不断地长大。脑瓜里就那么一大点地方,瘤子一大,别的器官就被压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