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天卖着关子:“也不全是。要不怎么打过枪呢!”
乘务员来送开水,金鲁生迅速地取下毡帽,把手里的枪遮住,枪口始终对准来人。安在天配合地接过开水,又把空的热水瓶递给乘务员,道谢,同时也表现出对金鲁生尊敬的样子。乘务员走了,金鲁生收起枪来。
安在天泡了茶,问:“你的茶杯呢?”
金鲁生指了指桌上的酒壶:“我喝这个。”
“是美国货?”
“解放重庆时缴获的,搭了我两根肋骨。”
“酒量呢?”
“我的酒量比你的耳朵还好,天生的。武松喝十八大碗过景阳岗,说到底还是醉了,我就没醉过。”
“大家都叫你‘铁嘴’,就是指这个?”
金鲁生不好意思地笑了。
安在天:“回去我送你一瓶好酒,伏尔加,过去的同学从苏联带给我的。”
“但愿这次我能把你,还有要接的人顺利地带回701,这样就可以喝你的好酒了。”
安在天又看了一眼黑皮包,打趣道:“身上的枪就是口袋里的钱,随时都会被主人用了。一旦你这把枪被使用,就说明我们遇上了麻烦,枪会把麻烦消灭掉,像水扑火。但也许不会,因为水有时候也灭不了火。”
“你什么意思?”
安在天哈哈大笑:“寡不敌众的时候,只剩下一颗子弹,你会毫不犹豫地打死我。”
金鲁生白了他一眼。
安在天:“没什么,这是你的纪律,也是701的规矩。”
火车钻进了隧洞,轰隆隆的……
金鲁生像是安在天的保镖,他带着一把枪,尽管他出门带枪就像安在天出门带一只钢笔、一本书一样。他是保护安在天的人,也是有可能消灭安在天的人。安在天就这样踏上了去上海接罗三耳的征程。
吉普车在蜿蜒的山路急驶,李秘书坐在前面,后面是铁院长和华主任,大家表情都很严肃。铁院长刚把华主任从军用机场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