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天问:“谁?”
“一个像扎西达达一样有三只耳朵的人。”
丁姨当时就给华主任打去电话,华主任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说:“小丁,你说的是罗三耳?”
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叫,火车开走了,一切重新清寂下来。
独眼老头假装还在拾垃圾,看着远去的火车……
在列车上的软卧包厢里,安在天摆弄一台收音机,里面放着一首闽南歌曲:
啥格花开节节高,芝麻花开节节高;啥格花开像腰刀,蚕豆花开像腰刀;啥格花开青草里,荠蕃花开青草里;啥格花开南河梢,萝卜花开南河梢……
在当时的人听来,这完全是一个妖里妖气的声音。金鲁生推门进来,听着那嗲嗲的女声,皱起眉头。
安在天:“听不惯?”
金鲁生:“像香脂的味道。”
安在天笑了:“我不是在听靡靡之音,这是‘美蒋特务广播电台’,台湾经常通过这种方式,对潜伏在大陆的特务发号施令,频率是公开的,普通收音机都能收得到,但上面说的暗语,一般人听不懂。当然,特务、还有我听得懂。”
金鲁生像没听安在天说话,手上不离那个黑皮包,从怀里掏出酒壶。安在天想泡茶,发现热水瓶是空的,他拉开门,准备出去打水。金鲁生站了起来,又拉上了门。
安在天晃了晃手中的热水瓶说:“我去打开水。”
金鲁生接过热水瓶,放下:“这不是你干的事。”
安在天没有领会对方的意思,以为是对他客气,也客气地说:“这点活儿,累不着。”说着又要去拿热水瓶。
金鲁生拦住他,严肃地:“安副处长,请记住,我负责你的安全,一路上你要听我的。”
安在天反应过来,尴尬地说:“好好,我听你的。”
“听我的,就坐下来。”
安在天坐下来,看着对方,笑了。
金鲁生戴一顶毡帽,穿着西服,打扮得像个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