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还是搬一搬好。弗之说:“我们现在是用两个拳头的对策。一个拳头伸
出去,那就是我们的青年人要直接参加这场战争;一个拳头是缩回来,就是搬迁躲
藏,目的当然是为了培养继续打出去的力量,只是搬迁的得失要仔细衡量。新址安
排,旅途劳顿,时间、精力和费用都要付出很多,我担心学校又要大伤元气。而且
学校的搬迁对云南人心会不会有影响。这也是可以考虑的。”庄卣辰说:“现在世
界战局已经明朗,盟军反攻加速,再坚持一阵,也许能渡过危机。”钱明经谨慎地
说:“孟先生、庄先生的话很有道理,只是万一有变就不好了,搬到平安的地方教
学可以较为安心,也可以保存元气。”也有好几位先生主张搬迁,只是西康文化落
后,不很合适。又有人说,现在哪里还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若有合适的地方,敌人
一时打不到,也不会放过轰炸。
冷风夹着雨滴吹打着玻璃窗。众人都觉一阵寒意。咣当一声,风把门吹开了,
把桌上的纸张吹得满地。
梁明时忽然站起来,用健康的右手扶往桌子大声说:“我们最好找一个地图上
都没有的地方,让敌人找不着。”他噙着眼泪。
这话又似实意,又似讽刺,像一柄剑刺在每个人身上,满室无言,静了好一阵,
热泪在人们眼中转。江昉站起来说:“我是不走的了,我与昆明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