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就是这种零碎嫁。”
“老兄所言极是。”
说到这里,两人捧腹大笑。嬉闹一番,邵大侠虽有心随李高去见识见识京城的零碎嫁,但仍虑着初次见面不可造次,遂敛了笑容,委婉言道:
“二八佳人,翠眉蝉鬓,虽然销魂,终是白骨生涯,还是少耍为妙。”
“看看看,又把那酸头巾的虚套摆出来了,”李高尖刻地讥道,“老邵,今夜里咱请你。崇文门里有户人家,姓郑,主人是个太仆寺的马官,因贪污马料被抓起来瘐死狱中,他老婆领着两个小妾在家,一晌不接客的,前几天才让人说通,咱俩今晚去,喝的是头道汤,走,咱们现在就去。”
李高说着就起身,邵大侠知道再推辞下去,就会惹恼这位诚心相邀的国舅爷。于是笑道:
“国舅爷如此美意,邵某敢不尊奉,只是时间尚早,我们何不先去个地方耍耍。”
“去哪儿?”
“李铁嘴测字馆。”
“听说过,但咱不信他。”
“为何?”
“咱京师有几句谚语,你邵大侠知道么?”
“哪几句?”
“翰林院文章,武库司刀枪,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药方,你道这四句话是个啥意思?”
“请讲。”
“是说它们名不符实,天底下最臭的文章,就是翰林院里写出来的。太医院的药方,虽然吃不死人,但也医不好人。咱看这个李铁嘴测字馆,与翰林院等是一路货色。”
“国舅爷此言差矣,李铁嘴的确有些本事。”
“是吗?”
看到李高依然怀疑,邵大侠便把当年前往测字馆请李铁嘴测“邵”字的情况详细道过,李高听罢,将信将疑言道:
“既如此,咱们就先弯一腿,去测字馆见见这位被你吹得神乎其神的李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