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标的绸缎品种花色齐全,你的呢?”
“只要人间有的,我的店里尽有。”
“嗬,牛皮不是吹的,蛤蟆不是飞的,说说看,你的店里头都有些啥?”
李高兴冲冲地催问。邵大侠如数家珍般说了一大堆绸缎名样,李高听罢又闹着要他说布,邵大侠呷了一口茶,又道:
“若单道布匹,与苏州府相邻的松江府,自古就有衣被天下的美称,松江府上海县出产的标布、中机布、小布、浆纱布,嘉定县出产的斜纹布、药斑布、棋花布、紫花布、细布,绍兴出产的葛布等等,这都是大的品种,若再细论下来,怕也要上百种。”
“哪种布最贵?”李伟问。
“葛布,上等的葛布,如雷州产的锦囊葛,细滑而坚,颜色如象牙,一匹值三两银子,再其次是斜纹布,匀细坚韧,一匹值一两多银子。”
“最便宜的布呢?”
“浆纱布,一疋只值银四五分。”
“这些布邵员外的店里都有?”李高问。
“有。”
“咱要的分量多。”
“多少?”
“二十万匹。”
“这么多?”邵大侠嘿嘿一笑,回道,“难道少东家放着簪缨贵胄不当,也想开布店了?”
“非也,”李高瞄了父亲一眼,斟酌着说,“最近,咱揽了一宗买卖.”
“啊?”
不待邵大侠追问,李高继续言道:“邵员外知道河中王司马这个人么?”
邵大侠低眉一想,问:“可是王崇古大人?”
“正是,”李高不无炫耀地说,“王大人现在蓟辽总督任上,他麾下有二十万名兵士,他答应把今年冬天兵士的棉衣换装这桩买卖,交给咱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