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
“冯公公,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奇怪吗?”
“有啥奇怪的?”
“朱衡三朝老臣,名倾朝野,他一举一动诚为风范,没有人去他家传旨,他怎么可能跑到左掖门来呢?而且昨夜变天,北风如刀。依仆来看,肯定是有人诈传圣旨,存心坑害朱衡。”
“这个人是谁呢?”
“肯定是中官。”
“张先生这么肯定?”冯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见冯保闪烁其辞一味推诿,张居正心里头很不受用,又不好发作,只得旁敲侧击言道:
“这件事情一旦传开,恐怕对你冯公公不利。”
“是吗?”冯保警觉地望了张居正一眼。
“中官诈传圣旨,这是犯了欺君之罪。您是内廷总管,至少,那些乱嚼舌头根的,可以说您冯公公管教不严。”
“我回去查一查,看是谁干的。若凿实,就把他关起来。”冯保应付地说,顿了顿,又道,“张先生,你还得按皇上的旨意查一查朱衡那一头。”
“冯公公,有这个必要吗?仆敢断定,朱衡是受害者。”
张居正说得斩钉截铁,冯保听了不对胃口却也不好争辩,借喝茶定了定神,然后说道:
“张先生,老夫今番见您,原是奉了太后和皇上之命。”
“啊,太后有何吩咐?”
“三件事情,第一是定一定皇上今春经筵的开筵日期,第二是武清伯李伟的修坟事,第三就是为杭州织造局的用银事。”
张居正知道这三件事太后都是要听回音的,略一思索,便笃定答道:“今春的经筵,昨日就找来三名讲官议过,开筵日期定在二月花朝后一日,讲官们都在按这个日期作准备。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武清伯修坟?”
“对,”冯保接着说,“武清伯说是在沧州看中了一块吉壤,太后让问问您,该如何定夺。”
“皇亲国戚一应勋爵的婚嫁丧葬大事,宗人府皆有定规,按规矩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