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一扫满脸的惊惧,咬着腮帮骨恶狠狠地说:“万岁爷亲政三个月,一连处理几件大事,已是大快人心。如今若尽数推翻,这不是政变又是什么?”
朱翊钧点点头,叹道:“即便是政变,有太后支持,朕又有什么办法?”
“有。”
“唔?”
“张居正死后第二天,奴才心忧朝局,曾偷偷跑到大兴县乡下的一座小庙里头,拜见了一位异人。那位邋邋遢遢的老头子,什么也没说,只封了一张纸让奴才带在身上,并一再叮嘱半年之内,若遇大祸,当可拆封视之,化祸之法,尽在纸上。”
“那张纸呢?”
“奴才旦夕带在身上。”
张鲸说着,从袖子里抠出半个时辰前才在司礼监值房里封好的信笺递上:朱翊钧拆开一看,只见一张寻寻常常的笺纸上,潦潦草草地写了几行字:
打胎
《四书》两句
左看三十一右看一十三合拢起来是三百二十三。
打一字
才名犹是杨卢骆
勃也何因要向前
《书经》一句
朱翊钧横看竖看,终是解不透其中奥秘,问瞪大了眼睛站在旁边的张鲸:
“这不是叫人猜谜么?”
“大概是的。”张鲸装出的样子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惊奇地说,“既是高人指点,总会弄点玄虚的。”
“这头两个字‘打胎’,谜底在《四书》里头,”朱翊钧说着在靠北里墙一排大书架上抽下一函《四书》,抖着书咕哝道,“这厚的一本,上哪儿找这两句话去?”
张鲸假装犯难,嘴上胎呀胎呀的念叨着,忽地把脑壳一拍,兴奋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