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要是闹大发了呀,薛师傅倒好说,薛大娘指不定会怎么著呢!
我看她这就快晕死过去了……」
荀师傅从嘴里取出烟斗,认真地说:「那新娘子究竟是闹个什么?
要是一心想著那块小坤表,以为是老薛他们诓了她,那——乾脆咱们
先拿出钱来,让磊子这就给他们再买块来,让她先戴上,不就结啦?」
荀大嫂一楞。可她立刻也就从老伴脸上,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准
在想:如今的这号新媳妇,真够呛!你究竟嫁的是人,还嫁的是表?……
可他也准在想,老薛老两口不容易!当年老薛在隆福寺里当喇嘛,逢
上阔人家有丧事去念经,一大早去,上午三遍,下午两遍,天黑才散,
他管吹那两米来长的「刚咚」,你当是轻松的事儿?也分不著多少的钱,
还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拆了东墙补西墙,捱过一天算一天!……好
不容易熬到解放,又撑过了那乱烘烘的 「文化大革命」,正经八百地给
跃子办喜事儿,偏遇上了这么糟心的事儿!咱们能眼见著撩开不管
么?……
荀大嫂便说:「你这主意不错。可咱们今儿个手头有那么多活动钱
么?头几天不才把你这仨月挣的存了死期?」
荀师傅说:「把活期摺子里的全提出来,不够,乾脆就破了那死
期……」
荀大嫂说:「银行也得干哪!人家准得说你们这不是瞎折腾吗?刚
存上死期,没三天又后悔!……说不定还得让单位开证明,才让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