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说:“怎么学不会?我看你心灵着哩。”
李麦说:“要说记性,我的记性还不坏。唱的那些戏文,我听一遍全能背下来,就你们唱的那些歌儿,我也能背下来。”宋敏说:“你背背,我听昕。”
李麦说:“我又不会唱,只会背联儿。”
宋敏怂恿着说:“我听你背背。’
李麦被她逼得无奈,只得说:“开头不是讲:‘小小铜锣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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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东流去?黄河东流去
悠,黄河南北度春秋。’……”她一气把整出剧背完,又背了两个歌曲,把个宋敏高兴得拍起手来。她说:“婶子,你干脆参加我们宣传队算了,演老婆不用化装。”谁知道这句话居然把李麦的脸说红了。她说:“那人家不说我成疯子了……”她说着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是宋敏这句话拉开了李麦眼前的生活帏幕,还是道中了她埋在心底的理想火花,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青春的光辉。她迟了好大一会才说:“斗争,什么事都得斗争!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要足从小能上上学该多好。”她说着陷人了沉思。
宋敏说:“现在也不晚哪!我教你。”
李麦说:“你就先教我两个字,”她说着伸出手掌说:“把斗争这两个字给我写L。”
宋敏看了看她,掏出自来水笔,在她手掌上写下“鬥争”两个大字。
李麦审视着这两个字,笑着说:“这个‘鬥’字不是两把钥匙吗?”
宋敏说:“对了。”她又深情地说:“婶子,它就是两把钥匙!一把钥匙打开咱们身上的锁链!-一把钥匙要打开咱们建设新中国的大门。婶子,咱们将来会有一个新中国,比现在日子强得多的新中国!婶子,我走了,吃罢早饭就要出发,再见!”
也不知道是“新中国”这个词在李麦的感情上激起了巨大的波澜,还是和宋敏的离别恃绪触动了她,她的跟泪夺眶而出,抓着宋敏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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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抗日支队的同志们以后,李麦像掉了魂似地脚软腿困,浑身无力,村头离家里只几百步路,她却走了有吸一袋烟工夫。刚到门口,隔壁长松从地里推着空粪车子回来。他说:“婶子,你快去地里看看吧!你家的麦子叫中央军昨天夜里糟蹋了一大片,足有两耙宽,全倒在地上了。”
李壹听说后,赶忙叫嫦娥把镰月和篮子拿出来,赶到地里,只见从麦地中间斜着碾开了一条丈路,把一块麦地分成了两半。麦子都倒在地上了,有些麦穗踩在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