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那怪样儿!"大妈用烟袋冲他一指.
"我瞧瞧你的钢笔!"大乱说话就爬上了炕,扳住郭样的脖子.
"下来!"大妈威严地晃晃烟袋杆儿.大乱手疾眼快,把钢笔抢到手里,拔开笔帽,在指甲盖上画起来了.
"你瞧见没有?"大妈指着大乱对郭祥说,"从小就是这样.不管是司令员,政委,一下就爬到人家脖子上.不是捅这,就是捅那.以前是让机枪班给他做弹弓,以后就死求白赖地要子弹壳,换底火,翻造子弹,打枪,瞄准;你们都野战走了,这又玩鸽子.你瞧瞧他那脸蛋上是什么?"
郭祥这才注意到,大乱的左眉梢上有一个小小的窝窝儿.
"那就是他跟人家玩弹弓英勇负伤的地方!"大娘嘲弄地说.
大乱翻翻一双猫眼:"我的好处你干吗不说?"
"你有什么好处?"大妈说,"你不过就是给八路送了两回信!还差点儿出了大事.你有你姐姐去的多吗?小雪又给我送信,又在门口给我放哨,一站就是半夜,一次亏都没吃过.叫你放哨,你净打磕睡!还自己吹,'我要当通讯员,准是个好通讯员!'……"
"我不是把信团成蛋儿吃了吗?我又没暴露军事秘密!"大乱梗着脖子.
"我问你,"大妈又用烟袋指指,"今天你嘎子哥来,你这个好通讯员干吗不到地里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