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那些造反派,”爸爸望望女儿,“像土匪一样,把他不当人整。”
“那个小赵参加了没有?”妈妈问。
“参加了!”
湘湘听着,故意不动声色。
彭其端起碗扒了一口饭,又夹了一点辣椒,放下碗筷说:“今天这个会尽是出鬼,临散会了,警卫连有个战士又喊错一句口号。”
“听人讲,地方上也常有这样的事,喊错口号挨斗的,个个单位都有。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许淑宜近乎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有意无心!”女儿发表议论,“都是精神太紧张了,本来想表现自己积极,热劲儿一来就脑筋不清醒,想做好事办了坏事。所以我根本不到学校去,免得喊错了口号挨斗。”爸爸和妈妈都未就女儿的高论发表评论,埋头吃了一阵饭。彭其忽然想起,对女儿说:
“你吃完了吗?”
“嗯。”她点点头。
“你拿个大碗盛一碗饭,腾出一个菜盘来把各种菜都夹一点,多夹点我这个,”指沤红辣椒炒腊肉,“送到警卫班去,给那个喊错了口号的小伙子。”
湘湘应一声开始动作。
“要多盛一点饭,年轻人,能吃,四十五斤的标准。”
湘湘端着饭菜出门时,回头问:
“他在哪里?”
“你去问警卫班长,他晓得。”
湘湘走了,许淑宜就此事问彭其:
“你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我不把他带来,你晓得他们连里会拿他怎么搞?老老实实一个孩子。”
湘湘去不多久,把饭莱端回来说:“他不吃,在那里哭呢!我说服不了他。”
许妈妈说:“你这个大司令员,样子吓死人,他知道你要拿他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