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徐凯内疚地说,“我不该说,我是违背自己的心讲这个话的。看您急成那个样子,我也急得心里像猫抓一样,可我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不能为您分担一点,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就乱出馊主意,真是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其实,我对邬秘书那样做,一直不能理解,要我学他我学不到。人总是有感情的,不爱别人就是因为太爱自己,要我像他那样只爱自己,对旁人都没有感情,我会僵了,硬了,活不成了。”
“你不要讲这些了,”政委说,“这些话讲得越多,对我当前越没有好处。邬中的话是对的,像我碰到这样的难题,只有照邬中那样才能过得去。他还算是聪明的,能够总结出道理来,我就总结不出;他也算是有本事的,不光能那样做,做过以后心里还不难过,这我也是做不到的。你不要以为他错了,他很有理智,他确实是这个年代的英雄,会要出很多这样的英雄,你看吧!”他们正在说着,邬中掩了进来。
“政委!”邬中立正行了一个礼。
“你坐吧!”政委指了指沙发。
邬中坐下,因不想谈更多的问题,便抢先提出话来请示,打算请示完了立刻就走。
“政委,您自己来了,小徐也来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呢?”
“你怎么一坐下就提回去的事?”政委略有不满。
“我看着……”邬中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您要休息,我不好久坐,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理由。
其实政委也并不想留他多说,便开门见山提出早就想找他了解的问题。
“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带来一些斗彭的材料?”他问。
“我?没有啊。”邬中并不惊慌。
“没有?”政委不太客气。
“是没有啊!”看来邬中是早就胸有成竹了,“只是……我出发的时候,江部长交给我一包东西要我带给首长,我也没有问是什么,估计是吃的吧?”
“文工团有人到北京来吗?”
“我不知道。”
“你还有什么问题,讲吧!”政委显然不想从他嘴里问到什么东西了。
“我没有别的问题了,”邬中也巴不得这样,“就是刚才我请示的,我现在能不能回南隅去?”
“回去,回去!”政委朝门外把手一挥,干脆利索地答复了他。
“那我走了。”
邬秘书站起来,行了一个礼,再没有多讲话,退出了政委的房间。政委没有回礼,没有点头,也没有看他是怎样走出去的,自己站起来往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