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正确。”他奇怪这条小鳗鱼对于情况了如指掌的熟悉。
“你该是到陈庄寻找一个人的下落?也许这个人对你来讲,会是一段不愉快的历史插曲吧?”她苦笑着。
于而龙听得毛发都竖起来,战略意图的暴露,是兵家大忌,他停下桨来凝视着对方。
她嫣然一笑,但是笑得冷冰冰的:“果然是你!”
“我是谁?”于而龙才不相信她会知道一个离开三十年的游击队长。
“用不着说得那么明白,我心里有数就行啊,欢迎哪!”
“那可以问问你是谁吗?”
她已经不那么友好了:“何必多问呢?你不是要去陈庄吗?”
女性的心真是善变啊,一转眼间,那股热情劲早消逝得无影无踪。她冷淡地扬着手,以那副贵族的雍容气派,向芦苇丛中挖出的笔直河道指着:“一直往前走吧,就该认识啦!”
于而龙问:“是认识你,还是认识湖荡里的路?”
她盯着于而龙,眼光是多种心情的混合物,似乎酸甜苦辣都有,慢慢地思索着回答:“谁知道呢?也许,迟早都会认识的……哦,实在对不起,我得忙我的鱼去了。”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陌生的路人。
两条舢板拨转船头,分道驶了开去……
于而龙望着那窈窕的背影,心里在琢磨:她是怎么回事?像石湖的潮水那样,来得匆匆,去得匆匆,究竟是为了什么?
游击队长越发地莫名其妙起来。
第二章 (6)
也许谢若萍指摘过他的话,多少有些道理,他,对于女人的心理研究得实在很少,好端端的,一位萍水相逢的姑娘,不知哪句话没有讲得妥当,把她惹恼了,不愉快地分手了。
“真的,生我什么气呢?”于而龙不那么看,也许因为自己不是她所想象,或者需要的那种法力无边的大干部,帮不上什么忙,而不再感到什么兴趣了。于是,他又独自一个人,沿着新挖出的河道,闷闷不乐地朝陈庄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