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用删,还在乎前科吗?横竖判了死刑,再多的罪名,也只是枪毙一次。”于而龙说。
王纬宇好意地说:“不要说负气的话!”
“要我感恩戴德,谢谢大老爷杀我头!”
“总是有错吧!”
“对操着屠刀的刽子手来讲,只要想结果性命,还怕找不到下刀的地方?”
正在看清样的于莲扑哧笑了出来:“看哪爸爸,这篇文章把你们二次上台,穿新鞋,走老路的这些老家伙,又扫了一笔,说这是社会上的一股反动思潮……”
于而龙无需了解什么了,拧开电视,再也不参加他们的讨论。“我说老于,你也该接受这个教训,现在很难说这盘棋就是定局,识时务为俊杰,莲莲不画,哪至于闯祸!”
夏岚在大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身材,不在意地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妈妈为了女儿,不得不赶快央告这位笔杆子,每天两块四的样板伙食,吃得她越来越丰满了:“夏阿姨,帮帮忙吧,莲莲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呀!”
“妈,我不是三岁小孩!夏阿姨,我求你帮这个忙,建议发稿时附上我那幅画!”
“你呀,莲莲,跟你老子一样,顽固不化!”王纬宇笑了。
尽管谢若萍看出老头子在皱着眉头看电视,显然是嫌她不该去求他们。但她想,这神通广大的两口子既然来了,必然有转圜余地,就服个软,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王纬宇知道游击队长的倔强性格,决不会向他开口告饶的,哪怕他女儿马上绑赴法场,也决不肯请求王纬宇开恩赦免。然而王纬宇今晚来,是向他显示力量来的,说句透彻的话,这种力量既可以叫你平地发迹,满身朱紫;也可以叫你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太太!”他问夏岚:“难道不可挽回了么?”
“我说了,那是上头有话的。”
王纬宇和他妻子商量:“至少不点出莲莲的名字也好啊!”
“怕难——”其实文章正是她的杰作。
谢若萍顺水推舟:“这还不跟大夫开个病假条一样容易。”
她终于在镜子前照够了,答允下来:“我试一试看!”
于而龙心里琢磨:“两口子的演出不错,配合得多默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