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邪的花在喃喃低诉。倾斜的山坡摇着催他入睡。带有神奇恢诡美态的兽来去逡巡。属于灼热之泪的那种永恒,造成海上波涛汹涌,海上云气堆聚,密密层层。
Ⅲ
林中有一只鸟,它的鸣唱招你驻足,让你羞愧脸红。
有一座大自鸣钟,不再报时。
有一个泥坑,一窝白毛兽物筑巢其中。
一座大教堂在下沉,一泓湖水在上升。
小车一辆遗弃在低矮的树林里,或沿着小路急驰而下,车上挂满了彩饰。
有一队上装的剧团演员走过大路,从树林边大路上就可以看见。
最后,你饥渴难熬,每逢这样的时刻,一准有人把你一脚踢开。
Ⅳ
我是圣徒,在平台上祷告,——如同驯顺的野兽啮草,一直吃到巴勒斯坦海。
我是端坐在扶手椅上阴沉沉的学人。树枝和阴雨穿插交错在书房上方。
我是矮林一侧大道上的步行人;水闸的喧声掩没我的脚步声。我久久凝视落日余晖,金黄愁惨的洗过衣服的肥皂水。我也许真是被遗弃的孩子,被抛在伸到外海的长堤上,我也许是小贱奴沿着羊肠小道爬,额头触到了天。
小路崎岖难行。山冈上遍布染料木。空气静止不动。飞鸟,泉水,不知远在何方!向前行进,也许就到了世界尽头。
Ⅴ
就为我定下这个墓穴,刷上石灰白粉,水泥砌出棱角线条——在地下深处。
我的臂肘支在桌上,灯光十分明亮,照着这些报纸,我真蠢,把它一读再读,灯光照在这些书上,这些书枯燥无味。——
在我这地下厅堂上方,相距很远的高处,筑有屋宇层层,烟雾弥漫,聚集不散。泥泞是红红的,或是乌黑的。是狰狞可怖的大城市,漫无边际的黑夜!
不太高的地方,是下水道。四面八方,都是深厚的地球,别无所有。也许是蓝天的深渊,火的井。也许在这些层次上,月与彗星交会,海洋与神话遇合。
遇有愁惨时刻,我设想玩一玩蓝宝石色金属球的滚球戏。我是静寂空无的主宰。为什么拱顶一角气窗形状的地方透出一线灰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