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声不响地看着古坟,倾听风掠水面的声响。当时我体会到的心情,用语言绝对无
法表达。不,那压根儿就不是心情,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完完全全被包围的感觉。就是说,
蝉也罢蛙也罢蜘蛛也罢风也罢,统统融为一体在宇宙中漂流。”
说到这里,鼠喝掉泡沫早已消失的最后一口可乐。
“每次写东西,我都要想起那个夏日午后和树木苍郁的古坟。并且心想,要是能为蝉、
蛙、蜘蛛以及夏草和风写点什么,该是何等美妙!”
说罢,鼠双手抱在脖后,默然望着天空。
“那……你是写什么了?”
“哪里,一行也没写成,什么也没写成。”
“是这样?”
“汝等乃地中之盐。”
“?”
“倘盐失效,当取别物代之。”鼠如此说道。
黄昏时分,阳光黯谈下来,我们离开游泳池,跨进荡出曼托巴尼意大利民谣旋律的宾馆
小酒巴,端起凉啤酒。宽大的窗口外面,港口的灯火历历在目。
“女孩怎么样了?”我咬咬牙问。
鼠用指甲剔去嘴边沾的酒沫,沉思似地望着天花板。
“说白啦,这件事原本打算什么也不告诉你来着。简直傻气得很。”
“不是想找我商量一次么?”
“那倒是。但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免了。世上有的事情是奈何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