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生因为陈白的问话含得有恶意,无法对抗,就作为不曾听到的神气,把脸掉到萝
的那一方去,做了一个忧愁的表情。
萝说,“陈白,密司特周是不是同密司郁是两个好朋友?”
陈白说,“应当很好的,两个人都是那么年青,那么体面。
可是我听说密司郁下学期要回家去了,不知密司特周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士平先生说,“周,你为什么不把你的《暴徒》一剧写成?”
萝说,“赶快写成我们就可以试演一次。”
那学生向萝看着,慢慢的低下头去了,“士平先生,你知道我近来的情形!”
士平先生听到这个话,是要他帮忙的意思,他不好再把话说下去了,我只说,“密司
特周,人事是复杂得很的,你神经衰弱,所以受不了波折。”说过后,又向萝说道:“萝,
这大伙中,只有你是快乐的!”
萝知道士平先生的意思所在,她不能不否认,“我并不快乐,士平先生!我常常觉得
生活到这世界上很好笑,因为大家都象为一只不可见的手拖来拖去。人都是不由自主的,
即或是每一个人皆想要做自己的事,并不缺少私心,可是私心一到人事上,就为利害打算
变成另外一件东西了。”
士平先生说,“你的话同前次论调有了矛盾,不记得了吧?”
“记得之至。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记到许久以前的事情?”
“你不能今天这样明天又那样。”
“谁能加上这个限制?秦始皇统一了天下,也不能统一我的感情!”
“自己应当加上去,因为才见得出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