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起来,它们苍白、忧郁、迷惘,充满了对生命、真理固执的探索,而撒哈拉的一 系列故事,健康、豁达、洒脱不羁。
“出国以后,我就没有再接触过诗、书和文学了。等《中国饭店》写出来以后,一看, 我就说,这不是文学。跟我以前的作品完全不一样。
“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我变了,我所写的,不再是我过去关心的人生,现在所 写的,都是我的生活,技巧上不成熟,只是平铺直叙述说生活。”
只是,笔也再没有停下。
生活,是一种更真实。
她想起在文化学院选读的哲学课程。
“哲学并没有使我找到生命的答案,我唯一学到的是分析。研究哲学,对我是一种浪漫 的选择,当初以为它能解释很多疑惑,事实上,学者的经验并不能成为我的经验。”
她换了一个坐姿,抱着膝盖沉思。深蓝几何图案的地毯上,搁着烟缸、茶杯。书桌一角 的台灯,洒下柔和宁静的亮光。
“我只能说,生活把我教育出来了,哲学是基础,人生,根本不能问。”
沙漠给了她答案。定下来后,几乎抛弃了过去的一切。她开始对四邻产生关切:“以前 的好奇还是有距离的。好奇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无知完全没有同情心,甚至觉得很好,希望 永远继续下去,因为对一个观光客来说,愈原始愈有‘看’的价值。但是,后来他们打成一 片,他们怎么吃,我就怎么吃,他们怎么住,我就怎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