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只鸟,麻烦你养半个月怎么样?他会唱歌,我答应你天天来喂它。”
“艾珂,我不知道,我不喜欢鸟,让我想一想,对不起,明天再说吧。”
放下电话,咬咬嘴唇,不行,我不放心安东尼留下来,那只恶猫无孔不入,半个月下来 不被吃掉吓也被吓死了。突然想到那个奥国同学,他们男生宿舍不关门,去试一下他吧,找 到他时已是下午了。电话里我还没说话,他就讲了— “哎唷,艾珂,太阳西边出了,你会 打电话来,什么事?”我听出他很高兴,又觉有点希望了。
“我搬出宿舍了,要在城内住半个月。”
“真的,那太好了,没有舍监管你,我们去跳舞。”“不要开玩笑,彼德,我找你有 事。”
“喂,艾珂,电话里讲不清楚,我来接你吃饭,见面再谈好不好?”
“彼德,你先听我讲,我不跟你出去,我要你替我养只鸟,开学我请你喝咖啡。”
“什么,你要我养鸟?不干不干,艾珂,怎么不找点好事给我做,喂,你住哪里嘛,我 们去跳舞怎么样?”
我啪一下挂断了电话,不跟他讲了。心里闷闷的,穿上大衣去寄家信,临走时看见安东 尼的笼子,它正望着我,十分害怕留下来的样子,我心一软,把它提了起来,一面对它说 着:“安东尼,不要担心,我天天守着你,上街带你一起,也不找人养了。”
那是个晴朗的早晨,太阳照在石砌的街上,我正走过一棵一棵发芽的树,人就无由的高 兴起来。安东尼虽然断了脚了,包着我做的夹板,但也叫了几声表示它也很快乐。走了约十 分钟,街上的人都看我,小孩更指着我叫“看呵,看呵,一个中国女孩提了一只鸟。”我起 初还不在意,后来看的人多了,我心里喃喃自语:“看什么,奇怪什么,咱们中国人一向是 提了鸟笼逛大街的。”后来自己受不了,带了安东尼回公寓去。由那一天起,我早晚守着安 东尼,喂它水,替它换绷带,给它听音乐,到了晚上严舷的关上所有的窗户,再把笼子放在 床旁边。白天除了跟朋友打打电话之外足不出户,只每天早晨买牛奶面包时带了它一起去, 那只猫整天在窗外张牙舞爪也无法乘虚而入,五六天下来,劳拉小姐很不赞成的向我摇摇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