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关系。我也是开玩笑。”
奔驰差一点撞到马路中间的分隔栏上。我说:“你放松一点。我真是开玩笑。”
司机点头,不吭声,脖子挺得僵直。他不相信我的真话。我本是一个搞棉检的工程
师。坐奔驰已超过五分钟。不开玩笑容易晕车。我不愿意吓唬一个对我热情周到的北京
司机。他仅仅有点自以为是。不算大毛病,谁不有点自以为是?
下车时我说:“对不起,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是一个工程师,不是特工。”
司机说:“是误会。您走好。您说的我都明白。请您忘掉我本人和我的车号。”
“可我根本就没记住。”
“那就谢谢您了!”
一切口舌都白费了。没有人相信真话。我上了马甸桥,看见我的奔驰箭一般离去,
消失在北京车的海洋里。
我伏在马甸桥栏杆上怀念着我那兄弟般的朋友。可我马上发现现在的人们不让我怀
念什么。一个人走过来问我有没有美元。我摇了头。不一会,又有一个人靠近我问我要
不要宠物。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什么宠物。他从前克里头掏出了一条小狗。小
狗用婴儿般无暇的眼睛望着我。我摸了摸小狗的头。狗主人说:“看来你们挺有缘分的,
便宜给你得了。”
“多少?”
“一万五人民币。”
我吓了一跳。只好下桥。
我房间的另一张床上住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湖南人。一张富泰的大脸盘配上双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