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是有孩子的父亲,一句也不再争,乖乖的下来了。那个外籍游客,推进了太太、小 孩和他自己,司机用力关上后面挤得狂叫的木栅栏,跑上他的座位,喊着:“快走吧!公路 的桥也撑不住啦!”
一阵巨响及水花里,那辆来去匆匆的卡车消失了。“都是你,讨厌鬼!都是你!”贝蒂 向姑姑丢了一个纸杯子,狂骂起来。
“孩子,你姑姑一生过的是好日子,那里上得了那种车!”伊达站在水中擦泪。
“下一辆车再来,我们快跑,伊达不管她了!”我轻轻对米夏说。
“他们刚刚讲,就是有车来接,也是旅行团导游的车,铁路是不负责叫公车的,我们没 有参加团体的人不许上— ”米夏说。
“什么?什么?你听对了?”我问。
“不知对不对,好像是这么说的。”
黑暗中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一辆卡车的来临激起了他们人们的盼望,三百多个男女老 幼,都不再回火车,泡在渐渐上涨的冷水中静静的等待着。
雨水,又在那个天寒地冻的高原上撒了一天一地。我看了一下地势,除了火车顶和车站 的平台上是可以避水之外,那座大石山没有绳索是上不去的。小店中的一家人,扛着成箱的 货品,急急的踏水离去,那一小撮烛光也熄灭不见。
通往公路的那条泥路有些斜坡,水尚没有完全淹住它,再下去是什么情况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