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所有资源 » 文学经典 » 当代小说 » 庭院深深
跳转 放大 缩小 全屏 朗读 设置
“他是谁?”他问。“什么?”她不解的。“我那个对手是谁?你心目中那个男人!”
她摇摇头。“没有。”她说。“没有人。”
“那么,为什么拒绝我?我不够好吗?不够你的理想?配不上你?”他咄咄逼人的。
“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她轻声说,泪涌进了她的眼眶。“你是什么意思?” “饶了我,”她说,转过头去。“我又渺小,又卑微,你会遇到适合你的女孩。”“我已经 遇到了,”他急促的说:“除了你,我不要别人,你不渺小,你不卑微,你是我遇到的女性 里最高贵最纯洁的。说,你愿嫁我!”“不,先生。”她俯下头,泪流下了面颊。“别逼 我,先生。”
他的手捏紧了她的肩膀,捏得她发痛。
“你不喜欢我?你不爱我?对吗?”他问。
“不,先生。”“你除了‘不,先生。’还会说别的吗?”
“哦,饶我吧!”她仰视他,带泪的眸子带着无尽的哀恳和祈求,那小小的脸庞苍白而 憔悴,她脆弱得像是一根小草,禁不起一点儿风雨的摧折。但那个性里又有那样一股强刃的 力量,柏霈文知道,即使把她捏碎,即使把她磨成了粉,烧成了灰,也拿她无可奈何的。他 放松了手,站直了身子,愤愤的望着她说:“我还没有卑鄙到用暴力来攫获爱情的地步,但 是我不会饶你,我给你几天的时间去考虑我的提议,我建议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她不 语,只是默默的望着他。
他转身走开,站到窗子前面,他燃上了一支烟。他平常是很少抽烟的,只有在心情不佳 或极度忙碌的时候,才偶尔抽上一两支。喷出了一口烟雾,他看着那烟雾的扩散,觉得满心 的郁闷,比那烟雾更浓更厚。但是,他心底的每根纤维,血管里的每滴血液,身体里的每个 细胞,都比往日更强烈的在呐喊着:“我要她!挝挝挝挝挝要她!”
三天很快的过去,含烟却迅速的憔悴了。她每日来上班的时候,变得十分的沉默,她几 乎不开口说话,却总是用一对水蒙蒙的眼睛,悄悄的注视着他。柏霈文也不再提几天前的 事,他想给她充分的、思考的时间,让她能够好好的想清楚这件事。他很知道,如果他操之 过急,说不定反而会把事情弄糟,含烟并不像她外表那样柔弱,在内心,她是倔强而固执 的。可是,三天过去了,含烟仍然继续沉默着,这使柏霈文按捺不住了,每日面对着含烟那 苍白的脸,那雾蒙蒙的眼睛,那柔弱的神情,他就觉得那股迫切的要得到她的欲望一天比一 天强。现在,这欲望已变成一种烧灼般的痛苦,每日燃烧着他,折磨着他。因此,他也和含 烟一样的憔悴而消瘦了,而且,变得暴躁而易怒。这天下班的时候,含烟正急急的想离开工 厂,摆脱开柏霈文那始终追踪着她的视线。柏霈文却在工厂门口拦住了她。
“我送你回去!”他简单的说。
“哦,不,柏先生… ”
“上车!”他命令的。含烟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固执而鸷猛,是让人不敢抗拒的。她 顺从的上了车,沉默的坐在那儿,无助的在褶裙中绞扭着双手。他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他 都一语不发,含烟也不说话,车子向含烟所住的地方驰去。车内,空气是僵持而凝冻的。
到了巷口,柏霈文煞住车子,熄了火,他下了车,锁上了车门。含烟不敢拒绝他送进巷 子,他们走进去,到了门口,含烟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回头说:
“再见,柏先生。”柏霈文握住了她的手腕,只一推,就把她推进了屋内,他跟着走了 进来,反手关上了房门。然后,在含烟还没有弄清楚他的用意以前,他的胳膊已经强而有力 的圈住了她。她吃了一惊,立即想挣扎出来,他却箍紧了她的身子,一面用手扶住了她的 头,迅速的,他的头俯了下来,他的嘴唇一下子紧压住了她的。她喘息着,用手推拒着,但 他的胳膊那样强壮而结实,她在他怀中连移动的能力都没有。而他的吻,那样热烈,那样狂 猛,那样沉迷,那样辗转吸吮… 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她的手不知 不觉的抱住了他,她的身子瘫软如绵,她不自禁的呻吟,不自禁的阖上了眼睛,不自禁的反 应了他;和他同样的热烈,同样的沉迷,同样带着心灵深处的需索与渴求。
“含烟。”他的声音压抑的透了出来,他的心脏像擂鼓似的撞击着胸腔。“说你爱我! 说!含烟。”
她呻吟着。“说!含烟!说!”他迫切的,嘴唇从她的唇边揉擦到她的面颊,耳垂,再 滑下来,压在她那柔腻细致的颈项上,他嘴中呼出的气息,热热的吹在她的胸前。“说!含 烟!说呀!”
“唔,”她含糊的应着:“我不知道… ”
“你知道的!”他更紧的圈住了她。“说!说你爱我!说!”他的嘴唇又移了上来,擦 过她的颈项,擦过她的下巴,重新落在她的唇上。好一会儿,他才又移了开去:“说呀!含 烟!这话如此难出口吗?说呀!含烟,说你爱我!说!”
“唔,”她喘息着,神志迷离而恍惚,像躺在云里,踏在雾里,那么缥珑缈缈的。什么 都不存在了,什么都融化成了虚无,唯一真实的,是他的怀抱,是他的吻,是他那迫切的言 语。“唔,”她本能的应着。“我爱你,是的,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一直爱着你。”
第 45/105 页  
首页上一页下一页尾页添加书签下载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