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替哈力法包了一件荷西的旧衬衫,慢慢的走进罕地开着门的家,将小孩交给他母 亲葛柏。
“啊!谢谢!哈力法,说,谢——谢!”葛柏慈爱的马上接过了孩子,笑着对孩子说。
“游击队杀荷西,杀三毛,”小孩在母亲的怀里活泼的跳着,用手指着我又叫起来。
“要死罗!”葛柏听了这话,翻过孩子就要打,忠厚的脸刷的一下涨红了。
“打他做什么,小孩子懂什么?”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葛柏几乎流下泪来,看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下头。
“不要分什么地方人吧!都是‘穆拉那’眼下的孩子啊!”
(穆拉那是阿拉伯哈萨尼亚语——神——的意思。)“我们没有分,姑卡,小孙子,都 跟你好,我们不是那种人,请原谅,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说着,葛柏羞愧得流下泪来, 不断的拉了衣角抹眼睛。
“葛柏,你胡说什么,别闹笑话了。”姑卡的哥哥巴新突然进来喝叱着他母亲,冷笑一 声,斜斜的望了我一眼,一摔帘子,走了。
“葛柏,不要难过,年轻人有他们的想法。你也不必抱歉。”我拍拍葛柏站了起来,心 里竟似小时候被人期负了又不知怎么才好的委屈着,腾云驾雾似的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