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其实捡东西是假,在空气清新的原野里游荡才是真正有趣的事,可 惜的是好天气总不多。
看见荷西下车了,走上长长的浮台去,我这才叹了口气把车子开出工地。
早晨的沙漠,像被水洗过了似的干净,天空是碧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温柔的沙丘不断 的铺展到视线所能及的极限。在这种时候的沙地,总使我联想起一个巨大的沉睡女人的胴 体,好似还带着轻微的呼吸在起伏着,那么安详沉静而深厚的美丽真是令人近乎疼痛的感动 着。
我先把车子开出公路,沿着前人车辆的印子开到靶场去,拾了一些弹壳,再躺一会儿, 看看半圆形把我们像碗一样反扣着的天空,再走长长的沙路,去找枯骨头。
骨头没有捡到什么完整的,却意外的得了一个好大贝壳的化石,像一把美丽的小摺扇一 样打开着。
我吐了一点口水,用裤子边把它擦擦干净,这才上车开回家,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 头顶上了。
开着车窗,吹着和风,天气好得连收音机的新闻都舍不得听,免得破坏了这一天一地的 寂静。路,像一条发光的小河,笔直的流在苍穹下。
天的尽头,有一个小黑点子,清楚的贴在那儿,动也不动。
车子滑过这人,他突然举起了手要搭车。
“早!”我慢慢的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