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冈在救护车赶到之前,神志一直较清醒。
“大家不用慌。我不要紧的。这是石头路面,血渗不下去,看起来血流了很多,实际上没有多少,不用害怕。”
笠冈凭他的职业责任,安慰着众人,但他现在十分清楚,自己的死期到了。他已听不清大家说话的声音了,因为耳道已经被出血堵塞。颅内受伤出血,也出现了压迫症状。现在只是靠着暂时的内部应急平衡,还有知觉,但随着出血增多,生命马上就会终止。
“时子。”笠冈寻找着妻子。他眼睛里开始出血,视觉已经模糊。
“他爸,我在这儿。”时子紧紧地握着丈夫的手。
“……对不起你了。”
“说到哪里去了,道歉的应当是我啊。”时子泣不成声。
丈大力救儿子,挺身扑向那辆猛冲过来的罪恶汽车,她亲眼目睹了这一惨烈的场面,身为母亲,却吓得缩在一边,没为救儿子出半点力气,觉得自己是个坏妻子。在以前,她经常咒骂他们是“剖腹式的婚姻”,对待笠冈视同路人一样,过着“复仇夫妇”的生活。现在,她一时不知道用
——最终我还是没能偿清债务。对不起你了。
笠冈本来想对妻子这样说,而已这话也早已准备好了,但舌头已经麻木僵硬,没有完全说出来。
由于颅内出血,压迫了脑神经,使身体各部分很快丧失了功能。
“时也。”笠冈叫着儿子。这时,他视野已一片漆黑。
“爸,我在这儿哪。
——与由纪子好好过,祝你们幸福。
他想趁嘴巴能动对儿子这样说,但发不出声来。于里想挪动嘴唇,以表达自己要说的意思,可嘴唇也动不了了,血泡咕嗜咕嗜地从嘴里冒了出来。
笠冈的双眼迅速混沌起来。
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亡。完全错过了开颅手术的时机。
那须等人闻讯后从搜查本部火速赶到医院。
“到底是谁?这么……”由于愤怒和惊愕。下田说话的声音都已颤抖。事故发生得如此突然。谁也没看清司机和汽车牌号,只记得一辆浅蓝色的小轿车像发了疯似地撞倒了笠冈,井逃之夭夭。
“笠冈先生,我一定为您抓住凶犯!下田发誓道。他既指肇事凶犯,也指杀害栗山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