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手在五个药瓶上面比划了几下,就准确地拿出了父亲需要的那种药。当他将药递过去
时,就不失时机地向父亲要五分钱。那一次他父亲答应了准备去取钱时,他迅速地递上去一
杯水,体贴地让父亲吃药,自己走过去把手伸入父亲扔在床上的衣服口袋,伸出来后向父亲
展示了五分的硬币,然后放入自己口袋。当我们一起向学校走去,他却从口袋里摸出两个五
分硬币。国庆是一个慷慨的同学,他告诉我另一个五分是为我拿的。随即他就实现了自己的
诺言,我们一人吃一根冰棍。
我一直没有见过国庆的母亲,有一次我们三人在旧城墙上玩耍,挥舞着柳枝在黄色的泥
土上奔跑,用呐喊布置出一场虚构中的激战。后来我们疲惫不堪地坐了下来,是刘小青突然
问起了国庆的母亲。国庆说:
“她到天上去了。”然后他指了指天空:“老天爷在看着我们。”
那时的天空蓝得令人感到幽深无底,天空在看着我们。三个孩子被一种巨大的虚无笼罩
着,我内心升起一股虔诚的战栗,辽阔的天空使我无法隐藏。我听到国庆继续说:“我们做
什么,老天爷都看得一清二楚,谁也骗不了它。”
对国庆母亲的询问,所引发出来对天空的敬畏,是我心里最初感到的束缚。直到现在,
我仍会突然感到自己正被一双眼睛追踪着,我无处可逃,我的隐私并不安全可靠,它随时面
临着被揭露。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和国庆出现了一次激烈的争吵。争吵的话题是如果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