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经破烂不堪。她看着自己仿佛浸泡过久般浮肿的手,她没有剥去那层事实上已经死去的
皮肤。如果这么干,那么她的手也将和丈夫一样。一条蛐蜒在床架上爬动,丈夫的左腿就架
在那里。蛐蜒开始弯曲起来,它中间最肥胖的部位居然弯曲自如。它的头已经靠在了丈夫腿
上,丈夫的腿上有着斑斑红点。蛐蜒爬了上去,在丈夫腿上一伸一缩地爬动了。一条晶亮的
痕迹从床架上伸展过去,来到了他的腿上,他的腿便和床连接起来了。
“蛐蜒。”她轻声叫道。
吴全木然地抬起头,看着她。
她又说:“蛐蜒。”同时用手指向他的左腿。
他看到了蛐蜒。伸过去左手,企图捏住蛐蜒,然而没有成功,蛐蜒太滑。他改变了主
意,手指贴着腿使劲一拨,蛐蜒卷成一团掉落下去,然后被雨水冲走。
他不再剥手上的皮肤,他对她说:
“我想回屋去。”她看着他:“我也想回去。”“你不能。”他摇摇头。
“不。”她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