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罚专家的语言是由坚定不移的声音护送出来的,那声音无可非议地决定了事件将向另
一个方向发展。因此陌生人重新穿上脱下的衣裤是顺理成章的。本来他以为已经不再需要它
们了,结果并不是这样。当他穿上衣裤时,似乎感到自己正往身上抹着灰暗的油彩,所以他
此刻的目光是灰暗的,刑罚专家在他的目光中也是灰暗的,灰暗得像某一桩遥远的往事。陌
生人无力回避这样的现实,那就是刑罚专家无法帮助他与那四桩往事相逢。尽管他无法理解
刑罚专家为何要美丽地杀害他的往事,但他知道刑罚专家此刻内心的痛苦,这个痛苦在他的
内心响起了一片空洞的回声。显而易见,刑罚专家的痛苦是因为无力实施那个美妙的刑罚,
而他的痛苦却是因为无法与往事团聚。尽管痛苦各不相同,可却牢固地将他们联结到一起。
可以设想到,接下来出现的一片寂静将像黑夜一样沉重。直到陌生人和刑罚专家重新来到客
厅时才摆脱那一片寂静的压迫。他们是在那间玻璃光四射的屋子里完成了沉闷的站立后来到
客厅的。客厅的气氛显然是另外一种形状,所以他们可以进行一些类似于交谈这样的活动
了。
他们确实进行了交谈,而且交谈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振奋,自然这是针对刑罚专家而言
的。刑罚专家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失败永久地沮丧下去。他还有最后一个刑罚值得炫耀。这个
刑罚无疑是他一生中最为得意的,他告诉陌生人:
“是我创造的。”刑罚专家让陌生人明白这样一个事件:有一个人,严格说是一位真正
的学者,这类学者在二十世纪已经荡然无存。他在某天早晨醒来时,看到有几个穿着灰色衣
服的男人站在床前,就是这几个男人把他带出了自己的家,送上了一辆汽车。这位学者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