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时,吴建新便会尖刻地取笑他:“你肯定让人家签名了吧?”
“没有没有。”许立宇会说,“我还不至于那么浅薄。我就跟没看见一样,她坐车,我开车。”
“你得了吧,”我也奚落他,“你还不定觉得自己多荣幸呢,肯定巴结着乱献殷勤,帮着开车门是最基本的。”
“绝对没有!”许立宇严肃地望着我说,“我是那种人么?我什么人没见过?我在乎谁呀?不瞒你说,她到一地方让我等候她去找人,我都没答应。我对她说:‘我从来不等中国人!’”
“你肯定没说这话,这都是你瞎编的。”吴建新道,“我还不知道你?”
“真说了。”许立宇十分焦急地分辩,“没说我是孙子!只不过不是原话。我跟她说这儿车多,再打也容易,我还有事去接人——没说我是孙子!”
他万分诚恳地望着我的眼睛:“我是那种人么?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人?”
吴建新便斩钉截铁地回答:“你就是那种人!”
他乜晃着眼睛瞅着许立宇:“要不你跟我们提这事干吗?你跟我们显配什么?拉一唱歌的你跟着美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就是英国女王坐了你的车她还不照样是英国女王你还不照样是个开车的?”
许立宇便脸红,讪讪地难堪:“我也没说我就不是一开车的了,我不过是那么一说。”
“你不是那种人。”我安慰他,“你要是那种人我们也不会答理你。”
于是许立宇如释重负,大骂世间那等花边小人,言表之激烈足见其对此等情状深恶痛绝。甚至说出放刁耍赖的话:“我就是一司机怎么啦?不高兴任是谁给多少钱老子也不伺候——不尿你这壶!”
“就是!”我推波助澜地给他垫砖,“认识你们是谁呀——你怕谁呀!”
我和许立宇又拍肩又握手,抚掌相视大笑,其豪迈其自得不可一世。
吴建新冲我悄悄眨眼。
七
那时,我们的生活十分堕落。因为有了许立宇的车和他的钱包,为我们引诱那些轻浮的妞儿提供了很大便利。那时的社会风气已开始追求享受,但姑娘们尚未完全受到金钱腐独,尚未把自己当商品出售。还是很讲情调的,一顿饭就可以跟你上床。
我和吴建新几乎夜不虚度,天天走马换将,就像日本人到了香港疯狂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