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认为自食其力没什么不光彩。我们从小到大已经让公家操碎了心,就业、婚姻都得公家一手操持。就像一个已成年的孩子总住在父母家,公家慈祥,不说什么,咱自己也不好意思。而且,明摆着,公家也顶不住了。”
“噢,这么说,你也算开拓型干部了。”晶晶欣赏地看着我。
“不敢当,小的溜的吧。”
“你比我好呀。”她叹口气。
“怎么?”
“就是好嘛。我们,舞蹈演员,小儿麻痹,长不大,三十就成了豆腐渣,不像你蒸蒸日上。”
“不是也有很多老同志还活跃在舞台上,风韵犹存。”
“我可成不了那号精。说真的,”晶晶说,“将来你要真成了个肥胖的百万富翁,我要饭要到你门口,你可不能装作不认识。”
“你还不知道我,像百万富翁吗?人家都说我是当代活‘愚公’,用嘴砍大山,每天不止。”
我们都笑了。笑了一阵,晶晶看看表:“哟,净胡扯了,我该去剧场了。”
“来得及,”我也看看表,“我还有个建议没跟你说呢。”
“什么建议?”晶晶站起身拎上化妆箱。
“先问你,有男朋友吗?”
“你指哪种?我有一簸箕。”
“我指可以结婚的男朋友。就是说不一定非结,但结也无妨的那种。”
“没有,目前没有。”
“想有吗?我有个合适的人选向你推荐,你可以试一下。”
“你不是想推销自己吧。”晶晶笑起来,怪有趣地看着我。
“是我自己又怎么样?关键是货好。你没发觉咱们俩挺合适?你不漂亮,我也不漂亮;你日暮途穷,我孤苦伶仃。”
“你这些废话呆会儿再说吧。我二幕三幕没戏,你到后台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