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什么。鸿渐说有事要到老家去,也许不回来吃了,叫她不必做菜。柔嘉
冷笑道:“李妈,以后你可以省事了。姑爷从此不在家吃饭,他们老太太说
你做的菜里放毒药的。”
鸿渐皱眉道:“唉!你何必去跟她讲——”
柔嘉重顿着右脚的皮鞋跟道:“我偏要跟她讲。李妈在这儿做见证,我
要讲讲明白。从此以后你打死我,杀死我,我不再到你家去,我死了,你们
诗礼人家做羹饭祭我,我的鬼也不来的——”说到此处眼泪夺眶而出,鸿渐
心痛,站起来抚慰,她推开他——“还有,咱们从此河水不犯井水,一切你
的事都不用跟我来说。我们全要做汉奸,只有你方家养的狗都深明大义的。
”说完,回身就走,下楼时一路哼着英文歌调,表示她满不在乎。
鸿渐郁闷不乐,老家也懒去。□(辶+豚)翁打电话来催。他去听了□
(辶+豚)翁半天议论,并没有实际的指示和帮助。他对家里的人都起了憎
恨,不肯多坐。出来了,到那家转运公司去找它的经理,想问问旅费,没碰
见他,约明天再去。上王先生家去也找个空。这时候电车里全是办公室下班
的人,他挤不上,就走回家,一壁想怎样消释柔嘉的怨气。在街口瞧见一部
汽车,认识是陆家的,心里就鲠一鲠。开后门经过跟房东合用的厨房,李妈
不在,火炉上炖的罐头喋喋自语个不了。他走到半楼,小客室门罅开,有陆
太太高声说话。他冲心的怒,不愿进去,脚仿佛钉住。只听她正说:“鸿渐
这个人,本领没有,脾气倒很大,我也知道,不用李妈讲。柔嘉,男人像小
孩子一样,不能spoil的,你太依顺他——”他血升上脸,恨不能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