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奔跑,
你们对世界的恐惧,
不能把我们吓倒。
可是,问号紧跟着我们,我们忍不住要问:有几位老年人肯听我们的话呢?有几位老年
人能听我们的话呢?有几位老年人乐意谈谈接棒的问题呢?
从陆机的旧赋里,我们仿佛看到一批批的英气耿介声盖士林的青年人,他们一个个都从
青丝老到了白发,他们还算是高明的人,虽然显得老惫,还能勉强维持最后一道防线,不太
肯胡来,他们的“老气”不复以达工部所谓“横九州”的地位了,只好以望七之年,去做
“横秋”的壮举了!老朽昏愦卖身投靠的一辈我们不必说,即以最开明一代的老先生而论,
从写《人权与约法》时代的胡适之到写《容忍与自由》时代的胡适之;从《人权论集》时代
的梁实秋到《远东英汉字典》时代的梁实秋,我们多少可以看出他们转变的痕迹,弗洛斯特
在他那首《预防》(Precution)里,说他年轻时不敢做一个急进派,因为怕他年老时变成
一个保守派,我并非说胡适之与梁实秋已变成保守派,我是说,他们今日的“稳健”比起当
年那种生龙活虎意气纵横的气概,是不大相称的!
公自平生怀直气。
谁能晚节负初心?死去的哲人的诗句已经替那些好学不倦、守经不变的耄勤之士指出一
条危机,我们不惋惜钱谦益、章士钊的老不自爱,我们只惋惜黄梨洲、江亢虎的晚节难全!
罗马史家李维(Livy)曾对西辟奥·阿弗里卡纳斯(Scipio Africanus)批评道:
Ultima Primis cedebant.(他的晚年不及他的早年。)环顾国中,有几个可爱的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