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自量力,狂劈橡木而死,引起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在《论老年》(De
senectute)里不少的讪笑。
有些老年人硬怕青年人厌弃他们,屠格涅夫的《父与子》里记尼可拉,彼特洛维奇
(Nikolai petrovitch)接他儿子回来时说:“现在我们必须互相接近,并且设法相互彻底
地了解。”(第三章)但是他的哥哥却先感慨了:“你设法不忘掉你学过的,但是——转眼
——他们就证明那些都是垃圾,并且告诉你,有灵性有见识的人早就不搞这些劳什子了,并
且如果你不以为嫌,一个落了伍的老腐败就是你!这又有什么好法子?年轻人自然比我们来
得聪明!”(第六章)后来弟弟终于悟到了,他说:“这样看来你和我都是落了伍的人了,
我们的时代过去了,唉,唉,也许巴扎洛夫(Bazarov)一是对的,但是我坦白告诉你,有
一件事使我难受,就在这时候,我是多么盼望我能与(儿子)阿尔卡迪(Arkady)多亲近一
点,可是结果呢,我丢在后边了,他已经向前走了,我们不能互相了解了。”“我从前还以
为我正跟着时代做每一件事……我念书、我研究,我尝试在每一方面都合乎时代的要求——
可是他们还说我的日子过去了,并且,哥哥,我也开始这样想了。”“哥哥,你知道我现在
想起什么吗?有一次我跟我们可怜的妈妈吵嘴,她好生气,不愿听我的话,最后我向她说:
‘当然了,你不能了解我,我们是属于不同的两代的人!’她被我气坏了,可是当时我却
想:‘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它是一颗苦药九,可是它必须吞下去。’你看,现在轮到咱们
了,咱们的后一代也可以向咱们说:‘你不是我们这一代人了,吞你的药丸去吧!’“是
的,哥哥,好像是时候了,我们该订做一口棺材,把两条胳膊放在胸前了。”(第十章)
至少我个人觉得,像尼可拉·彼特洛维奇这种老年人是可以尊敬的,他虽到了老悸的年
纪,虽然在“涅槃经”的八苦中只少占了六苦,可是他仍然想做一朵“老少年”(即雁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