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歉然摇了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以前,倒是常听游星念叨她的腿痛。从那件事后,
她再也不曾提到自己的腿。
“你跟游星是不是不大合得来?”老人敏锐地觉察出异样,“她脾气臊,爱和人顶
嘴……”
“我们挺好……一块划船、种葵花……”我急忙辩解。
“本来是不该让她上阿里高原的。当时正好第一批女兵上山,我说,星儿,你去吧!她
说,我不是特等甲级身体,我有关节炎,不适宜去的。我说,星儿,为了爸爸,你得去。山
上有农民的孩子,工人的孩子,也得有我这样人的孩子……不然,我没法带兵。后来,她头
也不回地到高原去了。她像她妈妈,……”
我不知这位声名威赫的将军,换一个场合,对另外一个人,会不会说出这番话。但在那
盏黄晕的灯下,面对同他女儿一般大小的女孩,我看见他略显浑浊的瞳仁里,充满慈爱。
也许,人在疾病的时候,心便脆弱细腻。
一个大胆的想法,像蹦豆一样从我脑子里跳出。
“司令员,您既然这么想您女儿,为什么不把游星叫来或是您去看看她呢?”我大胆试
探。
“傻孩子,你以为我是来队探亲的房东老大娘吗?你回去见了游星,就说我挺好的,叫
她放心。等这仗打胜了,我们再见面也不迟。”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越发想让游星来见她父亲一面。这一仗,谁知要打到什么时候?近在飓尺不相见,不
通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