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拿出纸笔,把游星的话记下来,这件事现在轰动了整个部队!”老协好像背
后有眼,及时制止了我的逃跑。
游星的鼻翼痛苦地颤动着,她面临可怕的选择:要么承认对祖国的背叛,要么承认自己
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游星继续沉默了很长很长时间,老协也并不催促。好像面临一桌盛宴的人,并不太计较
时间。
我看着桌上一个积满茶锈的大缸子,褐黑色的图案像一座城谍和许多锋利的牙齿……我
仔细地研究那个缸子,看出像未定国界一样蜿蜒的曲线……
突然我发现游星也在盯着那个茶缸,我立即把眼光移开……我突然充满恐惧地想到,那
重重毛皮裹胁之内的可怜的人儿,倘不是游星而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脊背中央有一股冷血在向上升……
室内的海拔好像上升到比珠穆朗玛峰还高的地方,稀簿的空气还在不断逃逸。游星低着
头,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双肩在搐动。
我猜她在哭,却听不见丝毫声响。
终于,她抬起头来。我和老协看到一张惨白却十分果决的脸。
“我说。”她说。
“这就好。”老协心满意足地说。吩咐我:“拿纸笔!快记录!一个字也别落下!记原
话!”
我记下的游星第一句原话是:“我有一个要求…”
“不许要挟组织!”老协很严正地拒绝。